【穿越小说】四四归来（连载中）

显示全部楼层 · 发表于清穿爱情小说 2006-10-1 09:41:41

之前写的那个版本因为种种原因所以没有继续下去，现今奉上修改版，希望大家能够轻松一笑。…^^…

一·穿越

眼沉沉的，浑身无力。这是雍正帝此时的第一感受。仿佛经历了一场艰难的长途跋涉，几乎要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损耗殆尽。

　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强烈的疲惫感使他心生警惕，勉强着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
　　雍正记得昨天在圆明园，他的身体略感疲惫，便服用了一粒圆明园御用丹炉里炼制的金丹妙药。小憩之后，应是神清气爽才是。可为何，却越发地想入眠呢？

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耽误了上早朝！想到这里，他吃力地坐起身，睁开臃肿的双眼打量着四周环境，内心顿时一惊。

　　这是什么地方？映入眼帘的白色铺天盖地地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。只见床单是白色的，薄被是白色的，所有的视线可及之处都被这单一脆弱的颜色覆盖－－就连自己的左脚右手都被白色的不明物体固定－－这里不是圆明园，也不是御书房，更不是哪一位后宫娘娘的寝宫！

　　雍正心中大骇，一时汗如雨下，自己此刻是头晕脑胀，又周身酸痛，什么劲道都使不出，分明难以自保。看来一切还得要见机行事了。想到这儿，他努力定了定神，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。

　　病房门突然被打开，胤禛看到从门外走进一男一女。在他眼里，男人眼前架着两块奇怪的黑色长片，白大褂下露出了灰色的裤管，脖子上挂着奇怪的物体。身后的女人头上顶着不曾见过的帽子。服装简单，却在白色的短裙下，露出一双美腿？！天，这是什么鬼地方？连女子都如此开放么？雍正在心中念道。

　　“他醒了。”女护士说。

那男医生缓步走向床头，不作言语，开始检查他的伤病情况，一边作着医生记录。

雍惊讶于他们奇怪的穿衣打扮，又对眼前男子的行为感到困顿不解，心中虽是忐忑惊慌，但仍是强装镇定地开口道：“这里是哪里？为何要把朕囚禁于此？”

　　两人听到他的话，皆是一愣，表情有些愕然。

　　朕？囚禁？

　　护士向雍正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，径自猜测道：“这孩子是不是受伤碰坏了脑子？”

“应该没有吧，他只有轻微的脑震荡，脑子里没有什么淤血，内伤也不算严重。这不好讲，或许是失忆了，也可能是心理问题。”那医生检查完，抬头对护士说。

“那我叫他的爸爸妈妈进来看看他吧。都昏迷了那么久，那个妈妈都不知道哭了几回。”护士嘟嘟嘴，然后对胤禛叹道：“冤孽啊……”

　　护士转身推门出去，雍正却在脑中反复琢磨着刚才他们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，希望能够从中理出一些头绪。

从门外突然冲进一个满脸泪光的中年女子，猛地扑到床头，嚎啕大喊道：“雍雍宝贝，你可让老妈担心死了，我可是时刻惦记着你的脸啊！有没有毁容？让老妈摸摸看......天，这脸怎么凹凸不平的！这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啊......”讲完便直接来了个老泪纵横，可见她对胤禛现在这张脸充满不一般的悲愤之情！

　　众人一傻，显然对这番言语都不太能接受。这时走进了一个中年男人，走过去，拍了拍女子剧烈起伏的肩头，用欣慰的口吻说道：“雍雍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！你也别哭了，这不是醒过来了吗？”

“老妈带来了独门秘制鸡汤，你一定要多喝一点，快点白白胖胖起来。”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哽咽着。

“这位女士，病人才刚醒过来，不能喝油腻的鸡汤，最好是喝一些流质的清粥……有一件事我们还没有告诉你们，就是你的孩子可能失忆了，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治疗。”男医生表情凝重地说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，记得我是谁吗？”老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，小心翼翼地问向病床上的人。

　　“朕不认识你。”雍正冷冷地说。

　　老妈才收起的眼泪又山泉爆发，大声痛哭起来：“不认识？怎么会不认识？你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呀，你是我一把尿一把屎养大的呀，你是我……”

　　一旁的中年男人急忙安抚老妈，自己不禁也有些红了眼，医生和护士则是拼命阻止，想要把床单当手帕擦眼泪擤鼻涕的老妈来开床头，“病人需要安静，请您不要太激动了……呃，还有请在医院爱护公物，做个文明公民……”

　　而此时的雍正已经几近崩溃状态。新名词新面孔顿时塞满整个脑子，头昏脑胀却欲罢不能，可身边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地狂喷唾沫互相拉扯着。他一时有些大怒，便拚尽全力大喝一声：“住嘴！你们这些妖人都给朕退下！”

　　病房里众人突然停止了拉扯哭泣，都沉默了许久，突然一记女声尖锐悲伤地叫道：“雍雍宝宝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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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已经检查过了，他的病情很稳定，脑部也没有大问题。但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抵触，很陌生。我和其他医生讨论过，可能是他故意把自己忘记，然后为自己锁定一个皇帝的身份，在昏迷后以这个身份醒了过来。你们要耐心地教导他，让他适应这个新环境，或许他也会慢慢想起来的。”医生的解释还回旋在老妈的耳边，可她面对现在的境况却真是苦笑不得。

“雍雍宝宝，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么？”

“雍正十三年八月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雍雍宝宝，你为什么要叫自己朕？”

“朕是皇帝。当然称自己朕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雍雍宝宝，我是你老妈，记得么？”一脸期待。

“妖人！”

“......”

通过这些天的了解，虽仍不懂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未来时代，但雍正明白到现在已是公元2002年，并不是几百年前的雍正十三年八月。他也不是什么皇帝了，只是个有爸爸妈妈的普通人，是一夫一妻，计划生育下的独生子。

　　每次夜来临，雍正都会不知不觉地回想起过去。

　　在那个布满荆棘的世界里独自前行，他的心却愈发孤独。何谓温暖？许久不曾感受过。

　　假意奉承充斥着雍正的生活。他想着忠诚却被圈禁的十三弟，想着离他愈来愈远的十四弟，想着母后似有若无的冷漠。手足相残，他何不心痛！可他们待他又是如何？亲情的疏远，君臣间的隔阂……种种都像把利刃架在心头，他－－活得好累……

几次做梦，都梦见了那个华丽空虚的皇宫。但它的影像却总是模糊不清，仿佛触手可及，却已经遥不可及。每次大汗淋漓地醒来，心里愈来愈明白过去的一切终像是一场梦，已经彻彻底底地飘散远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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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09:42:28

二·认知

白色的窗帘仍是抵不住窗外的艳阳。它们总要寻找一丝缝隙钻进房间来，好像知道此刻的胤禛需要一点点体贴的暖意。

　　雍正每天都睡得酣畅淋漓，日上三竿。每每满足地醒来，心想何尝试过这般痛快的睡觉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懒洋洋，却也是舒适至极的。

　　看来，是要接受这个陌生的身体了。听说他现在的名字叫季雍，某日被一些不明人士在巷子里袭击。混乱过后，被人送到了医院。

　　季雍的魂魄已经离开了吧，所以他才能占着这个身体，以他的名义活下来。老妈告诉他，雍正皇帝早已经在雍正十三年八月就驾崩了。那也就意味着他只不过是一缕亡魂而已，或许是因缘巧合，来到了几百年后，成为了现在的季雍。

　　老妈说他现在是一个高中生，要去学校念书的。想起他从小就刻苦用功读书，几乎鲜有玩乐时间，对待课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。每日的功课总是满满的，似乎没有尽头。

　　曾经的学生时代已经离他很遥远了，遥远到几乎要记不清楚了。这是几百年后的世界，那这里的学生又会过得怎样呢？高中生又要学些什么呢？

　　是啊，太多的不明白，那么，姑且就不理会它们了。

　　这里的世界，有所谓的‘电风扇’，有所谓的‘石膏’，有所谓的‘爱心便当’......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。

　　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。雍的身体日渐好了起来，也有了些食欲。

　　他的老妈不同于他雍容高雅的皇额娘，也不似他见过的任何女子。她总是那样肆无忌惮的露齿大笑，喜欢对他过分的亲昵，并且大声地呼他“雍雍宝贝”，而雍正却对老妈无可奈何，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“雍雍宝宝，脸上都没有肉拉，怎么给我捏啊，多吃一点，快点给我变得白白胖胖！”

　　此时的雍正在进餐，突然被菜梗到，狂咳嗽。

　　“哈哈哈哈。这个笑话真是好笑。雍雍宝宝，觉得好笑么？哈哈哈哈哈～～～”

　　“......”很好笑吗？

　　“老妈给你按摩一下哦……咦，身材不错嘛。印象中好像不是这样的呀。”

　　“......”低头，低头，再低头。尴尬啊，暴汗啊......

　　雍偷偷的脸红，他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害臊。老妈的亲昵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是啊，多久，没有在皇额娘的怀抱里撒过娇了。十一岁，便要独立地面对自己的世界了。如今的身体，已然一十六岁。但他的额娘还是如此对他关切，真是有些羡慕啊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，听到你受伤了，老妈有多担心。你平时总是很混，总要顶嘴，可我知道你很正义，也有些小糊涂。”老妈微微叹道。

　　“老妈……”雍正望着这个慈母，有些小小感动。

　　“当你清醒过来后却变得不认识我的时候，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！”老妈作伤感状，仿佛泪就要掉下来。

　　“所以，雍雍宝贝，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妈，就……就……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

　　“就叫我一声额娘吧。既然你当自己是阿哥，那么我偶尔做一下清宫戏里的美梦可不可以啊。就叫一声，雍雍宝贝，好不好？”一双期待的眼睛泪光闪闪地注视着他。

　　一滴汗，从雍的额角上落下来。当初，是谁掐着脖子让他叫她老妈的！

　　虽然雍不是轻易妥协的人，但这次……“额娘”，他还是干巴巴地叫了声。

　　“Mua......”一个热吻随即飞过来。雍倒地－－噢不，倒床！

　　这个伤，好起来前前后后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，转眼花去了大半个学期，于是爸爸妈妈决定让雍重读一下高一。

　　出院后，他回到了现在的家：一幢称为公寓的高大房子。若在以前，他见到这样的建筑一定会惊讶万分的。可现在却也是见怪不怪了。

他们家在6楼。通过‘电梯’，将轻巧的钥匙插进门锁后转动两下，房门吱哑一声打开了。

“Surprise!!”房间顿时一亮，数不清的不明物体往雍的脸上头上身上飞去。

　　他一愣，定睛一看，发现了两张陌生的脸。一个是单眼皮男生，鼻子有些大，却不碍着整体的协调。另一个是女孩，瘦瘦长长的，眼睛中的欣喜不言而喻。

　　“这是你以前的好朋友们。”老妈指了指他们两个，对雍附耳说道，“他叫尚抒，她叫筱筱。”

　　“雍，早就想来看你了，但季阿姨说你的脸伤得太恐怖，让我们还是先安心念书的好，省的你把我们给吓死。”尚抒对雍笑着说，还拍了拍雍的肩膀，“果然精神很多，好小子。”

　　“那么一起吃晚饭吧。”老妈说，“雍雍宝贝，带你的朋友去你的房间玩吧。”

　　房间？雍略皱了下眉。老爸看出雍的疑惑，便指向一扇门说道：“喏，就是那间。”

　　雍正慢慢走过去，观察，再观察，迟疑，再迟疑，最后回头问了一句：“请问，呃，这个怎么开。”

　　另外四个人貌似要轰然倒地。

　　“转一下这里，就开了。”名为筱筱的女孩走过来，轻声地对雍正说道。

　　雍抱以一记感激的微笑，“啊，原来如此。”旋即开了门。筱筱望着他的笑，张口欲言，却又止住。

“季阿姨，季叔叔，雍失忆到智力退化？”一旁的尚抒不解地对两位长辈问道。

雍的老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的宝贝雍雍幻想自己是皇帝的事情，对外她一律宣称儿子小小失忆而已－－不认得所有人，包括爹妈。

“他命苦哇！这不认得房间了，不会开门了，可能是失忆后遗症啊！”老妈信誓旦旦地说。

“哦。”尚抒似懂非懂，但还是点点头。

“快进去玩吧。开饭叫你们。”老妈推着他进了雍的房间，然后一把关上门，对着一脸苦笑的老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：“这个宝贝雍雍总要吓死人，一会儿受伤一会儿失忆，现在连门都不懂的开了......还好我心脏强，承受得起！”

　　这是个全然陌生的小房间，床边随意地摆放着一张木制的桌子，几个简陋的......“咦，这是何物？”他转身问筱筱。

　　“哦，这是折叠椅。”

　　“那这个呢？”雍正继续问她。
　　
　　“电脑。看电影，玩游戏，上网用的。”她耐心解释道。

　　片刻后，筱筱拿着杂志坐在椅子上看起来，雍和尚抒在电脑前......

“雍，你电脑里有魔兽争霸么？”尚抒问道。

“呵呵。呵呵。”雍正强笑着，内心却是茫然一片……魔兽？何物？争霸？为何？

一串问号满天飞～～

“呵呵。呃，呵呵，这幅画不错啊，此男子面目颇为清秀，眉宇间显出一份孤傲之气，不错不错，值得欣赏。”雍正连忙转移话题，指着墙壁上的一幅海报，胡乱地评论起来。

　　疑惑的两道目光侵袭过来。三人面面相觑。许久，尚抒伸手拍拍雍，叹道：“雍，听我说，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“？”

“你确定你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了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，你是说，说我，就是这副模样？”雍吓了一跳，语无伦次。

“嗯。”尚抒凝重地望着他，肯定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。

沉默。

　　然后突然爆发。

　　“啊啊啊……”一计怪叫从房间里传出。

　　是尚抒的叫声！

　　房间门突然被踹开，尚抒冲向厨房，冲着彼此含情脉脉正在做饭的夫妻大叫道：“出大事了！雍失忆到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了！”

　　只听到锅铲掉进水槽的声音，然后‘哗’的一声青菜入锅的滋咧声，一抹人影已经迅速窜到雍的面前。

　　“雍雍宝宝，你，你，你没事吧。”

　　好歹也是一代帝王。

　　表情相当镇定。

　　“额娘......老妈，我没事．请问，有没有铜镜可让我一睹风采？”

于是一面非常清楚的玻璃镜子瞬间递到他的面前。

然后他从镜中清楚地看到了现在的雍。

有黝黑明亮的眸子，鼻梁挺拔，额前的几缕刘海泛着幽静的蓝。这是一张年轻人的脸，皮肤白皙，英气逼人，没有皱纹－－咳咳，废话……

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21:57:56

“呃，这只是短暂的失去记忆，不记得自己而已嘛。慢慢，嗯，慢慢就会好起来的。”筱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雍正，与尚抒同样的一脸茫然。

　　雍却在心里苦笑：怎说曾经也是威风的帝王，如今却成为一个青涩少年。仿佛是带着前生在今世过活。这，这未免太荒诞又过于真实了吧。

　　过了半晌，雍平静地宣布：“我没事。”

　　众人投来狐疑的眼神，似乎不怎么相信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你不应该先震惊到跌倒，再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然后捶胸顿足哭个死去活来的吗？”老妈举手发问。

　　“……”众人无语。呃……老妈的思考方式果然和别人不同啊！

　　“我真的没事。”雍沉着声音，再次宣布。不知为何，这次大家好像真的感觉到没事了。这般孩子的声音，神气地抚平了每个人的心绪。

　　突然房间内飘来阵阵焦味，“阿，什么味道，我的炒青菜！！”老妈大叫，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厨房进行救灾抢险工作。

　　“看来只能重新炒了。”老爸无奈一笑。

　　大家重新房间里，筱筱继续看着杂志，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。尚抒刚才叫得最大声，恢复得也最快，投入地玩着游戏，输了以后就向雍抱怨了起来：“我竟然选了血魔，掉血飞快。可恶，重来，这次我要选剑圣！呜呜，这个地图好难……”

　　问号继续乱飞，一旁观战的雍已经不敢再胡言乱语什么了。

　　电脑里正上演着一场奇怪的战争。所有的人物都显得奇怪透顶。最最不可思议的是，这场战争只有一个怪异的持剑者冲锋陷阵却灭敌无数。这些画面实着有些诡异。房间里弥漫着咚咚咚锵锵锵稀里哗啦哗啦稀里的声音。让人有些兴奋，也有些烦躁。

　　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了！这真是几百年后的中国么？

　　“吃饭啦。快点出来吃饭！”门外传来老妈的叫唤，打断了雍的思绪。

　　飘香的饭菜，马上就把三个小馋虫引出来了。

　　“哇，好香。阿姨你的手艺可以杀死人不偿命。”尚抒哇哇乱叫。

　　“那是……”老妈那个得意非凡啊！一代厨娘的封号是心中的最爱。[咳咳，是自封的。]

　　大家在饭桌前坐定。满桌的诱人食物，寻常人家的小菜。雍顿觉食欲大开，但还是规矩十足。所有的菜都细细地品，每碟菜就上那么几筷子，举止颇为优雅。

　　众人打量他许久，个个张大嘴巴，目瞪口呆，随后一片扔筷飞碗中......

　　“我的雍雍乖宝贝～～”老妈觉得此刻斯文吃饭的雍是前所未见却乐趣非凡的，顿时捧腹大笑起来。

　　尚抒则是一脸感叹：“雍，这个伤受得值啊！连你吃饭太快的毛病都改过来了。”

　　“雍雍宝宝，怎么吃这么少，难道你嫌弃老妈的手艺了？”某中年妇女似乎还不满足，收起狂笑，摆出了个快要飙泪的脸孔。

　　“没有啊。老妈，确实是美味。”雍给予肯定的答复。

　　“是么？”飘来一个怀疑眼神。

　　“嗯。”雍点头，顺手又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。

　　某人内心一阵窃喜，飘去一个香吻。激动之余还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雍正的碗里，说：“那就多吃点。”

　　雍微微一怔，突然感到喉咙口的饭菜有些难以下咽。眼眶好像有些湿了。

　　不明所以的感受从喉头开始蔓延，流窜到身体各个部位。
　　
　　恍然间才发觉，这是父母们亲手做的佳肴！满满一桌子的菜，融入了他们浓浓的爱。

　　第一次拥有，不曾体验过的幸福来得太快，让雍有小小的晕眩。

　　“皇额娘夹菜给我？”视线有些模糊，声音里有些哽咽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时间静止。

　　然后众人猛得回神。

　　“皇额娘？哇哈哈哈哈，雍，你清宫戏看多拉。哈哈......哈哈哈。”尚抒险些喷出饭菜。

　　“咳咳咳。”埋头吃饭的筱筱差点被饭菜呛着。

　　“我的孩儿，你何必要露出这番惹怜人的表情，令你额娘心痛不已。”老妈咬文嚼字搞笑着，附上了一个怜悯有加的表情。

　　“呵呵呵。”老爸也低笑开来。

　　“呵呵，呵呵。”雍想起自己有些失态，一声皇额娘必定吓坏了大家，无奈只能用涩涩的笑声来掩饰情绪的波动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，那么喜欢叫额娘，那以后就叫我额娘老妈吧。”某中年妇女笑哈哈，眉毛不停上下摆动，半开玩笑地说道。

　　“晤。”雍支吾了一声，当作答应了。

　　席间始终乐融融。

　　吃完饭，筱筱和尚抒又呆了一会儿才走。

　　房间内，雍才平躺在床上休息，就感到一股困意涌了上来。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想着，他不明所以地来到这里，也只好既来之，则安之了。这是一个好的开始。他有风趣的额娘老妈，憨厚善良的老爸，两个好朋友……从今以后，他不再是雍正皇帝，只是季雍……他要好好地重新生活下去……

不知不觉的，他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。门悄悄地开了，他的额娘老妈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，嘴角含笑，然后关灯，掩上门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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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妈和老爸花了很长的时间陪伴着雍，像教导一个初生的孩子一样，一点一滴地悉心指导－－尽管有时候他们也会抓狂。

当雍见过电脑后，对那人物泛滥的电视机自然也没有那么惊讶恐惧了。辛苦了老爸，整日陪他在电视机面前当解说人员。

只怪额娘老妈看着那苦命的娘亲啊，凄惨的孩子啊，漂泊的女子啊，狠心的男人啊......于是就此彻底沉迷在电视剧里，哪里还记得旁边两个人的存在！老妈一会儿大笑，一会儿大哭，就是一典型的家庭妇女，电视剧迷。可怜老爸在旁边唾沫不停飞溅，好跟上雍的弱智提问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哪个？”

“那个。”

“哪个？”

“......”

一根手指指向电视屏幕。

“哦，那是超市。买东西的。可多东西可以买阿。有啤酒香烟速食面速冻食品，还有电动剃须刀创可贴透明胶带－－”

“老爸，阿玛老爸，请问，何为啤酒？香烟？速食面与速度食品有何区别？上次见您用的那剃须刀是电动的么？创可贴是不是贴在我脸上那条带子？那么透明胶带又是......”

话未完，老爸昏倒。

说超市就好嘛，他干吗解释那么多！

于是老爸决定换种方式进行思想教育工作。

“雍雍阿，你看那两个人有什么区别阿？”呵呵，让小孩子自己思考是最好了，促进大脑发育。

“嗯，左边的是男的，右边的是女的。”

三条黑线出现了。

“咳咳，这个是对的。那么还能看到什么不同啊？”老爸盼望地看着雍。

“一个上衣比裤子长，一个裤子比上衣长。”雍郑重其事地答。

三个大叉叉现身了。

“雍雍，你看，你看那人群，那斗志，知道有什么区别了么？”老爸这次摆明重点地提示道。

“哦。我明白了。左边是白痴。右边是呆子。”雍想出了这个他认为最满意的答案。

三个黑圈圈打过来。

此时，老爸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。满脸的线线圈圈叉叉终于令他爆发。

“雍雍！！左边蓝色方阵的是蒙蒙广告公司，右边红色方阵的是大力运输公司，你爸爸我就是大力运输公司的！！！啊啊啊，你这臭小子竟然不记得爸爸的公司……”

“......”雍两手一摊，两眼一翻，意为，无话可说。

由于性格沉稳脾气良好的老爸被雍折磨得身心俱惫体无完肤。额娘老妈决定出马了。

她的方法很简单，显然效果非凡。

“练了那么久，现在你只要念出我手上这些图片的名字，就算过关。附加盐水冰棒一根。”嘻嘻，对孩子总要有小小的诱惑才能换来大大的成功啊。

“好。”最近雍迷上了夏日解暑必备佳品的盐水棒冰，决定一搏。

锻炼记忆力是需要一点诀窍的。这对于从小刻苦钻研，几乎过目不忘的雍来说，真是最适合他的方法。于是他很快地熟悉了额娘老妈给他准备的厚厚的卡片。呃，其实比起从前那堆着跟头山似的奏折要好多啦。

结果是：雍得到盐水棒冰一根！可喜可贺啊。

“额娘老妈，你的这个法子真好。我认识了很多东西。”

“哈哈哈，那是当然。”某位中年妇女又开始神经质，笑得夸张。飞扬的唾沫顿时淹死一片蚊子，“我是最受广大人民群众好评的幼儿园教师啊。”

得意中......

继续得意中......

为什么观众的反响一点都不热烈？

疑惑地望向她的雍雍宝贝。

“额娘老妈，何为幼儿园？”

“轰！”只看见某达60公斤的重物瞬间倒下！

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21:58:56

暑假很快就过去一半。额娘老妈和老爸终于也要重返他们自己的工作岗位。这一次休假，把过去好几年的年假病假都用完了。而付出的成果，便是让这位貌似智障的小朋友变成了青少年朋友喜爱的季雍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，以后一个人在家，冰箱里的剩菜要在微波炉里热着吃，无聊的时候就出去走走。要记得锁门，否则强盗小偷会进来的哦……”老妈嘱咐着季雍。

“嗯。”

　　老妈正在庆幸有这样一个乖儿子时，耳边却传来一句：“哼，我怎会惧怕那小小的匪类呢？”

　　于是，眼前这位妇女的心跳开始加速，呼吸开始急促。

　　“雍雍宝贝，记得我的至理名言2么？背出来听听看。”

　　“要钱没有，要命也没有，先生，换家抢吧。”

　　“要懂得保护自己。”她脸色严肃，“不要再让你额娘老妈担心了。”

　　雍看到母亲的眼里传达出担忧和认真的讯息，心中突然涌起感动。该死，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后，他总会莫名其妙地被打动？

　　“我会的。”他点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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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爸老妈毫不吝啬的关爱一开始令雍感到尴尬，不适应，不习惯，但一日一日相处下来，他知道工作一天后的双亲会回家，会让厨房热气腾腾，会陪他欢乐嬉戏，会关切他，就算额娘老妈的罗嗦在他耳边也成了万分重要的叮嘱－－

　　虽然这本不该属于他，但既然上天让他来到这个世界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握住这份温暖。

他在这不同于皇宫的生活模式中渐渐适应，习惯，在这个家里，不需要防备的脸孔和若有似无的掩饰，不需要刻意保持的距离，不需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缺点，更不需要像以前一样，与其他皇子们去争夺父母的宠爱和笑容。

　　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地想着，直到电视综艺节目里传出的一阵阵大笑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。突然馋嘴起来想要吃盐水棒冰，这在以前是一定要忍住的，但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？

　　打开冰箱，发现没有棒冰了，于是他就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些回家。打开冰柜，认准光明牌盐水棒冰，到柜台付钱结帐－－现在雍已经知道怎么用人民币了！进步，是进步啊！

　　提着小号的超市塑料袋走出玻璃自动门，耀眼的阳光迎面洒来，暖暖地照了满面。望着街上的人去往来和车水马龙，雍的心情也在这刹那间舒展开。这生机勃勃的城市，怎同于一板一眼的皇宫！

　　九岁那年随父皇到塞外打猎，他尤记得辽阔的草原上牧草碧绿，星星点点的，还有缥缈的乳香，袅袅的炊烟－－虽然早就从书中了解过，但亲眼所见的草原形象还是让他在震撼之余，体会到了情不自禁的豪迈和怡悦。

　　而眼前的热闹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番无与伦比的新鲜。林立的高楼大厦，五光十色的巨幅广告牌，琳琅满目的商店，红绿灯下的车流攒动……他来到的是未来时代，是不曾从书本中读到过的世界！这些繁华紧抓着他的眼球，雍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慢慢地吐出来，心中默默感慨道：这便是从今以后他要生活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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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假的日子看似无聊，却是被时间拖着飞快地跑。似乎炎热才刚到没多久，九月就要来了。

假期的时候，尚抒和筱筱陪着他去看了学校。老妈说学校并不远，但他们却了坐一部公车然后乘了几站地铁外加步行5分钟才到了学校门口。

操场，礼堂，教室，图书馆……他们一个一个参观过来。

“怎么样？学校还不错吧。”尚抒问道。

“嗯。从来不知道学校能这么大。”季雍淡淡地说。

　　尚抒无可奈何对雍说：“季雍，你真是失忆得无可救药，连性子都变得那么彻底。”

　　“是吗？”雍耸耸肩，浅笑着反问。

　　“除了那张脸，你和以前真的不同了！”尚抒的口气透着难得一见的苦闷，“你忘了你爸妈，忘了我们，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……”

　　看着失落的尚抒，雍不知该如何安慰，突然觉得身上扫来一道灼热的目光，转过头，却看到了筱筱眼里交错的复杂。

筱筱就这样望着他，不知该如何收回目光。谁也不想有那场意外！她想让他记起来他们的一切，却又害怕他的记忆恢复。她心里越矛盾，就越发失落。

　　雍面对筱筱，倏的一怔，不知为何筱筱要用那般的眼神，不安，内疚，失望，埋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，却在下一秒又黯淡下去。

　　筱筱收回目光，低着头不再言语。

　　“我们再到别处走走，”尚抒看了眼沉默的筱筱，然后向雍提议道。

　　“嗯，好。”雍将她的表情收在心里，然后面不改色地答应道。

过去的季雍究竟和筱筱发生过什么？雍心里带着疑惑，可怜他根本对之前的季雍毫无印象，更不要说他们之间恩恩怨怨了。

曾经的季雍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？他的额娘老妈曾说他“很混，总要顶嘴……很正义，也有些小糊涂”，而尚抒则说他“变得那么彻底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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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开学，雍吃了额娘老妈的爱心麦片粥后，便拎着书包上学啦。他一大早就爬起来，额娘老妈一脸心疼地说道：“哟，那么早起床，哎呀，睡眠不足黑眼圈怎么办啊。”

“没事。”虽然不明白什么是‘黑眼圈’，但雍看得出她的关切。

出门正上赶上一班公车。雍坐在空荡荡的车上，拉开了车玻璃窗。早班车开得很快，马力十足。窗外的风就扑哧扑哧地灌进来，打在脸上。微微的疼，却让人清醒。

　　就这样安静地坐着，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街道，他感到心境清明，情绪平稳。　

“嘭！”一个急刹车让雍的身子往前一晃，同时感到身上的衣服被人猛得往下拉扯，几乎害他要失去重心跌下座位。

　　只见一双俏目水汪汪地抬起来，女孩泪盈于睫，紧咬着嘴唇。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。

　　“好痛。”女孩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左手掌－－刚刚刹车的时候她一时情急拉着雍的衣服，另一只手却狠狠拍在了公车地板上。

　　“道歉。”雍望着这个冒失的女人，淡淡地开口。

　　“嗄？”女孩明显一愣，微微错愕，但随即明白过来，伸出右手说道：“你给我十元钱，我就道歉。”

　　“要钱？还是你不想道歉？”季雍冷眼看她，口气僵硬。

　　女孩收回手，用很认真的神情说：“你给我十元钱，我马上道歉，立即道歉，十秒之内，三步开外，用天底下最诚恳的语气最亲切的笑容跟你道歉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见季雍不出声，她便自顾自地蹲下身，弯下腰，一只手扶着座椅靠背，歪着个脑袋，一步一挪地在座位底下找寻起东西。

　　“你这个女人……”季雍望下去，还没把话说完，却见女孩一脸大喜，一手推开他的左脚，捡起被他踩在脚下露出大半的校徽。

　　她站起来，拍了拍粘在校徽上的灰尘，舒了口气，一口碎碎念：“还好找到了，否则一定会被老师骂死老爸劈死老妈唠叨死老弟嘲笑死……”

　　“那么多死？你到底有几次好死？”季雍嗤之以鼻。

　　“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啊。”

　　“死是我最忌讳的字眼，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提到它。”季雍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
　　“好，没问题。”女孩眉开眼笑地答应，“只要你要给我十元钱，我这一秒下一分钟这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在你面前提到这个字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确定他没有遇到女强盗女土匪吗？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钱？

　　季雍也懒得与她纠缠，便扭头望向窗外。

　　女孩无趣地冲他一努嘴，刚想坐到座位上，谁知公车又是一个紧急刹车，把还站着却毫无防备的她一个冲劲带了出去！

　　雍眼明手快，箭般地身形扑向了飞出去的女孩，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，把女孩猛得纳入怀中，承接住整个的她。

　　但季雍已经无法稳住身形，他滑坐在地上，背部重重地摔在公车的椅子脚下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狠狠一震，腰部传来的剧痛令他闷哼一声。

　　“喂，你还好吧？”女孩赶忙从他的怀抱里跳出来，知道他这一下摔得不轻，心急如焚地问道。

　　而雍却没有搭理她，站起身，径自坐到了原来的座位上。女孩一吐舌头，反坐到前面的座位上，眼角滑过季雍胸前别着的校徽，惊喜地说道：“你也是Ｅ高的？”
　　
　　季雍愣了下，看见女孩在他面前晃了晃先前建起来的校徽，高兴地说：“你瞧，我们的校徽是一样的呢。真巧，我们是同校的。”

　　“高一三班，季雍。”出于礼貌，他简单地介绍了下。

　　“嗄，那么巧？我也是三班的！我叫艾初。”

“可是－－”艾初随即露出狐疑的表情，“可是你没有穿校服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   车还在开，窗外阳光明媚，但雍觉得头顶上的天空一片灰暗，雷声轰鸣，一种不祥的预感降临到他身上。

   突然开口。

“开学一定要穿校服么？”雍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……”

   倒！

一进校门，所有的目光都纷纷聚集到雍的身上。

“不能输气势哦，季雍。”走在身旁的艾初抿了下嘴唇，投了一个鼓舞的目光给他。

　　雍脸色难看，不理会身边的女人。

　　只见艾初右手握拳，对他振臂高吼道：“天苍苍，野茫茫！季雍小猪冲冲冲！”

　　周围的同学们惊讶好笑地望着他俩，雍更是黑着脸，绕开艾初僵硬地抬头继续往前走。

　　很好，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眼神，继续走，继续走……都是这个女人，说什么第一天穿不穿校服都不要紧，就知道她的话不能相信，可他竟然相信了！……还有她喊的是什么烂口号？难道还嫌他丢脸得还不够吗？

　　当雍咬牙切齿，以一记杀死人的目光扫到艾初身上时，她便很识相地停止了偷笑，然后委屈地努努嘴，辩解道：“人家只是开玩笑嘛，谁知道你当了真。哪有人不知道开学要穿校服的，你第一天上学啊！”

　　雍心里苦笑，抱歉，让你说中了，我这辈子第一天上学啊！
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高一三班教室里，他们找到了各自贴着名字的座位，雍坐在第五排靠窗，艾初则离他远了些，是个稍靠前的位子。

　　雍坐定，把把书包塞进了课桌肚。咦，为什么书包那么鼓？

　　他甚觉奇怪，便打开了书包，却发现校服正神奇地躺在里面！另附一张纸条。上面有龙飞凤舞的字，他念道：

　　我的雍雍宝贝，你穿这身衣服实在很帅，额娘老妈实在不舍得你脱下来。所以我把你的校服放到书包里，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换吧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爱你的老妈

　　读毕，雍几乎要昏倒！额娘老妈你开什么玩笑！好歹也要通知一下吧！

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21:59:29

换了校服，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靠着窗坐着。透过窗户，一眼就可以望到楼下的大草坪。

　　越来越多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进学校，雍将视线从那些黑压压的头顶移开，却赫然发现身边已有人坐下。

　　那女孩见他转过来，眼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喊了他一声：“季雍。”

　　听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，他便确认了这女孩一定认识以前的季雍，于是他抱歉地开口道：“对不起，我失忆了，所以……我真的不认得你了。”

　　只见女孩脸上立刻堆满诧异和震惊，眸子里闪烁着剧烈的波动，“季雍，你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　　与雍对视了半天，她终于确定了这不是一个谎言。轻轻地哦了一声，便将头埋在书里没有再回应，以至于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。

　　半晌后，她扭过头，指着桌上的名字脸色苍白地对雍说道：“季雍，你听好，我的名字－－叫洛诗。”
　　
　　……

　　第一节课是晨会课，班主任不知去向，广播里老师嘶哑的声音荼毒着大家的耳朵，班级里到处是悉悉卒卒的聊天声，打闹声。

　　雍颇觉无聊，偶尔看看窗外，有时候凝神聚耳听着广播里的废话连篇，大多数的时间则翻看着教科书，作着预习。但乱哄哄的教室氛围并不适合看书，每当雍冷眼环看四周，就瞧见洛诗一直在安静地读着小说，仿佛一切都不能影响她的专心致志。

　　可又有谁知道洛诗此时却是心不在焉，目光迷离，硬是压着内心翻腾的情绪。

　　她回想起第一次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窗户，看到对面教室里的季雍。当男孩炽烈的目光打落在她身上，她就有种顷刻要被看穿的强烈感觉。

　　从那一面以后，季雍便时常来找她。他们之间的话并不多，更多的时候季雍只是静静陪着读小说的洛诗。

　　他是懂她的。每每在季雍的端凝下，洛诗都能深深感受到这份心有灵犀。他们从未聊起过彼此的过去，也没有臆想过不可知的未来－－他们只想把时光停留在那最美的一瞬间，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众里寻他的相知。

　　在与他失去联络的日子里，洛诗的心底有数不清的想念。他在哪里？他有没有也想念着她？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？直到从爸爸那里确定，季雍因为受伤会重读高一时，洛诗摇摆忐忑的心才安定下来。

　　今天她是怀着怎样的期待走向他的身边啊！成为同桌的喜悦之情满满地占据了洛诗的心房，她好想问一声，你受伤得很严重吗？还疼吗？

　　可季雍一句“失忆”却让她彻底震惊！一时，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化为灰飞烟灭。洛诗想把头永远埋进书里，再也不要面对这一刻的残忍！她的心很痛，很痛……觉得好无助……

　　洛诗洛诗，你醒醒吧！他是……忘了你了呀！他就这样轻易地忘了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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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课间，雍看到艾初站在教室门口朝他勾了勾手，他装作没看见，不想理她。

　　“季雍！”艾初跑到季雍和洛诗的课桌旁，大喊道。
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雍头抬也不抬地说。他心里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呢。

　　正在读小说的洛诗闻声抬眸，见到了一个留着俏丽清爽的短发，双眸神采飞扬的女生。

　　艾初见了洛诗，心里更是一阵惊讶：这女孩子长得真好看，一头长发束成马尾，温柔娴静的气质里带着些唯美忧伤……

　　见半天没有听到回话，季雍抬起脸，却见到两个女生互相打量互相羡慕的神情。
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他再一次重复。

　　“陪我去小卖部买东西好不好？”艾初回过神，笑眯眯地问道。

　　“理由。”

　　“我还没吃早餐，饿了。”她摸了摸空瘪的肚皮，调皮地吐了下舌头。

　　“干嘛不吃早饭？”他蹙了蹙眉。

　　“我穷……行了吧。”

　　“那你还去小卖部？”

　　“因为你请客啊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我没钱，不要找我。”季雍冷冷地回绝，语气毋庸置疑。

　　“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的家伙。”艾初小声咕哝了下，再对洛诗灿烂地一笑，蹦蹦跳跳地跑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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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接下来的课里，雍忙着听讲，忙着做笔记－－暑假他才学会用圆珠笔，而非毛笔，在练习簿，而非宣纸上写字。只是练了那么久，现在写字仍是感到别扭，看来从小养成的习惯还真不容易改。

　　这时代，提倡‘男女平等’！看着讲台上唾沫乱喷的老太讲解着数学习题，他默默感慨。此七十老妪还精力充沛地授课，真是不容易啊！

　　“这位同学，靠窗倒数第二排的那个，对对对，就是你，不要乱看别人，就是你......”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已经出了一道数学题，抓住了神游太虚的雍，示意他到前面做个示范。

　　此时，雍已经冷汗乱飙，假装镇定－－这题目他不明白啊，没瞧见他一直干瞪着那些黑板上那些奇怪的符号组合的吗？显然季雍的数学程度还差高一数学一大截。

　　无奈听见了老太的催促声，他只能硬着头皮，向前走去。

　　“你写一点是一点。”老太看他像根木头似地杵着，顿时明白他一定是不会做，就尝试鼓励他有个开始。

　　“怎样写？”他问。

　　“我不能把答案告诉你，你要自己思考。”老太循循善诱。

“我问用什么写？”他说清楚了自己的问题。

　　“……当然用粉笔写。”这小孩是不是故意气她？

　　“粉笔是什么？”雍继续发问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“就是我写题目用的这个！”老太指指黑板槽里的粉笔，快要发飙了。他是真傻还是假傻？！

　　“哦……这就是粉笔。”季雍摸着粉笔，细细打量起来。

　　“……”他一定是故意的！

　　［看来老太要昏倒了，同学们快点叫救护车！］

　　雍走回自己的座位，就瞥见艾初和身边的女生们一通没有形象的乱笑，同学间早已是一片哗然，纷纷将或讶异，或崇拜，或鄙夷，或爱慕的目光投向他。

　　又被注视了！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，老师看上去被他气得脸色铁青－－可，他究竟做错了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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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午大家都在午休吃饭的时候，洛诗却收好了书包离开了。

　　女同学们最爱聊八卦，于是谈起了刚刚走出教室的洛诗。

　　“你说刚刚那个女的？她来头可大啦。我们这个中学是Ｅ大的附属学校，她老爸好像是一个Ｅ大的领导吧。”

　　“听说她成绩不是很好的，这次留级了。”ＡＡ女嘲笑道。

　　“不对不对，听说这次好像是她自己申请说要重读一年的。上课也没好好听，只知道看小说，都不知道来干什么。”ＢＢ女不满地抱怨着。

　　“那又怎么样，留级升级都是她老爸一句话说了算。以后升大学也没什么好怕的。我们就不一样了，还要靠自己拼搏......世界真不公平！”ＣＣ女米粒乱喷，接口说道。

　　“告诉你们，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！自命清高！”ＤＤ女愤愤地说。
　　
　　“是啊是啊。”众人齐齐附和着。

　　女生们的交谈都一字不拉地落入了正在抢饭吃的雍和艾初的耳朵里。

　　“她们还真过分，八卦算了，还要诋毁你的同桌哎。”艾初低声咕哝着，然后乘雍一个不留神，突然夹走一块菠萝咕老肉。

　　“你抢劫啊，为什么总要找我麻烦。”眼见便当里的好菜全到了艾初的嘴里，季雍不禁又气又恼，却无计可施。

　　“啧啧，好吃好吃。”艾初不理会他的抱怨，一个人吃得正香。

　　“你这个女人……”

　　“嗯，真的好好吃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见到季雍脸色铁青，一副生气的表情，艾初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，“呃……好啦好啦，我不跟你抢了！我不吃了还不行吗。”

　　雍一把夺过便当合里的残羹冷饭，再也不愿意搭理可恶的艾初，一个人斯斯文文地吃起来。

　　“死葛朗台。”艾初摆弄着筷子，小声地咕哝道。

　　“你说什么？”

　　“呵呵，我说还真没看出来，原来你吃相那么好，吃冷饭都滋滋有味。”她促狭笑道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他怎会遇上这么个蛮不讲理喜欢狡辩的女人？

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21:59:45

六·出名

　　季雍和老太的对白事后被广为流传。几天以后，他的大名远播学校，都说开学第一天就敢向老师叫板，叫他上去做题目却变成讨论粉笔问题，这位仁兄装傻充愣的功夫可真绝啊。

　　然后这件事情就被以讹传讹，越传越离谱。
　　
　　“一年级有个学弟可了得，把杀手老太气哭了。”

　　马上有人说，“你说的不对，我听到的明明是气得摔倒了。”

　　接着有人插嘴道，“怎么可能，老太今天还上我们班的课呢，好好的没骨折，但，但好像更疯了啊……”

　　于是众人不约而同地“哦”了一声，表示百分百了解。于是－－

　　“季雍，这是我写给你的信，请收下！”某女生双手递上一封粉红色的信封，在雍面前羞涩地低头说。

　　“……”正在和艾初抢饭吃的季雍停下来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　　还未待旁人反应过来，只见这封信就已经飘过来砸到季雍头上，而女生已经闪电般地冲出了高三一班的门。

　　“怎么回事？”雍哭笑不得地问抓住机会拼命往嘴里塞菜的艾初。

　　“人怕出名猪怕壮。”

　　“那这封信？”他不明白。

　　“情书。”她继续猛扒饭，口齿不清地说：“唔，好吃～”

　　“嗄？有那么光明正大送情书的吗？”

　　“你是无知少年啊，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！”

　　“有吗？”

　　“当然有。”

　　“没有了？！！！”便当盒里的菜竟然被一扫而空，只剩下一些白米饭，雍不禁气不打一处来，失声叫道。
　　
　　“你……”他狠狠瞪着艾初，刚想发作，只听见有人说道：“季雍同学，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辩论社？”

　　辩论社？雍疑惑地抬起头，看见几个笑容可掬的陌生人站在他的面前，手拿社团的宣传单。其中一个戴着四方眼镜，身材矮小的领头男生神情陶醉地开始介绍：“口才是一种能力！辩论是一门艺术！我们Ｅ大的辩论社多次受到领导的好评以及同学们肯定！请相信我们，加入我们的辩论社，是你一生最宝贵的财富！请相信我们，加入我们的辩论社，将让你一生受用不尽！请相信我们，加入……”

　　“停停停！”突然又冲过来一群人，大声嚷嚷道：“辩论社，你们好阴险！竟然跟我们话剧社抢人！”

　　“糟糕，他们知道了。”矮个男生对身边的一个社员说。

　　“季雍，加入我们话剧社吧！如果有你在，一定会为我们社团添上最明亮的一笔，你一定是最闪耀的那颗新星！！”刚才嚷得最大声的一个胖女生对雍激动地说。

　　“你难道不知道要到下个星期所有社团才能招人吗？”矮个男生冲她喊道。

　　“那你们辩论社来干嘛？不也是来抢人吗？还好意思说我们！”那个胖女生显然是领军人物，半分都不让人。

　　“你们话剧社有什么好？天天演些爱来爱去的戏，真是糟蹋经典爱情！”矮个男生岔开话题，抨击起话剧社。

　　“那你们辩论社也真的很逊！天天辩来辩去正方反方的，又闷又无趣！”胖女生反驳。

　　“你不懂得辩论的真谛就不要乱讲，显得你很没有水平！”

　　“看你的样子长得那么逊，一定没有谈过恋爱，怎么会看得懂我们的话剧！”

　　两个人激烈地对骂着，身后的社员们都向对方的人乱瞪眼睛乱吐口水，班级的同学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，场面看上去极像一场乱哄哄的闹剧。

　　艾初也好笑地看着他们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
　　那些人正开足马力地吵架，殊不知真正的主角已经大摇大摆地往后门走了出去。

　　“季雍走了！”眼尖的人忽然喊道。

　　不理会身后众人的乱叫声，季雍迈开步子飞快地疾跑起来。

　　艾初扔下饭盒，跃过桌椅，抢在众人先追了出去，口里大声地骂道：“死季雍，逃走也不通知我，太不够义气了，我拼死都要追到你……”

　　学校里，最前面跑着个男生，身后紧紧追着个女生，然后女生后面还有一大群互相撞得东倒西歪的家伙－－他们奔下楼梯，穿过嘈杂的教室走廊，然后冲到学校的大草坪里，再往学校停车棚的方向一路狂跑去。

　　季雍一边跑着，一边狂笑。风很大，吹得雍的校服衬衫紧紧贴在身上，头发轻盈地飞扬起来。他不顾一切地奔，恣意地跑，享受着奔跑的快感，肆意发泄着内心的苦闷。

　　耳边的风呼呼地响，打痛了艾初如雪的肌肤。她拼劲全力地去追雍，无奈怎也及不上他的速度，只能随着他飞奔的背影一路追去。

　　拐进停车棚的后巷子，季雍停下了脚步，扶在青灰色的墙上重重喘息，几缕刘海湿湿地搭在前额，淌着热汗，胸腔里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泛滥。

　　随后艾初也追了过来，见到他停了下来，心里缓了下，但因为因为步履太匆忙，脚跟子一软，结果脚下一个趔趄，身体失去平衡，直接往墙壁上撞去。
　
　　身旁的季雍“喂”了一声，赶忙伸手一把拽住摇摇欲坠的艾初，这才避免了一场头破血流。

　　艾初的脚步有些踉跄，雍不假思索地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。艾初把沉沉的头伏在他的肩膀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对雍附耳说道：“借我一下肩膀，让我休息会儿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
　　季雍愣了下，蹙了蹙眉，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她，将视线移开。

　　艾初也有些尴尬，别过头，靠着冰冷的墙蹲下来，喘着气问道：“你一个人干吗跑掉？”

　　季雍不语。

　　他为什么要跑？他也不知道。只是，突然想跑而已。

　　一个人被束缚得太久，被现实伤得太深，被孤独关得太苦，想要飞出去的欲望会吞噬他的理智，鞭痛他的身体。所以，刚才的他，不是因为人群嘈杂，不是因为躲避追赶，只是纯粹地被一个自发的念头带动着跑。

　　艾初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季雍，心里突然充满了种说不出的悲凉。生命不是美好的吗？青春不是灿烂的吗？为什么现在的他，看上去是那么落寞和孤单？

　　……

dafeitu · 发表于 2006-10-1 22:00:06

七·测验

下午的数学课上，老太正在陆续发着前天才考的测验卷。大多数人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中，每双接过考卷的手都微微颤抖；当然还有一部分胸有成竹的人，面不改色心不慌。

　　“季雍。”杀手老太叫到了雍的名字，干干瘪瘪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满。

　　同学们一听到这个名字，立即睁大双眼竖起双耳，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。

　　季雍此时心里只有苦笑，其实他很不确定自己到底在考卷上写了什么。尽管从六岁起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、汉书诗赋、史记还有弓箭骑射，但他对数学，物理，化学之类的理科科目都学的一知半解，感觉做题的时候似懂非懂，难以下笔。好在文科方面他还学得不错，应付平时的测验还是游刃有余。

　　“季雍！”老太阴着脸，再次叫了声他的名字。

　　他走向讲台去拿卷子，但老太偏是指着卷子上那鲜红的分数大声质问道：“为什么会错那么多？你应该回去好好检讨一下，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差！注意上课的听讲是很重要的！”

　　雍拿过卷子，默然，没有作出任何的反驳。

　　然后他直接走下讲台，回到座位上。周围的同学都露出一片失望的表情。

　　季雍看着他们，神情冷然，心里想道：你们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，和老师吵架，调侃，还是掀桌子，撕考卷？我一向对老师都是很尊重的，那次粉笔也只是个意外，是完全没有恶意……

　　不知不觉心中陡地闪过一丝黯然……只是被老师这样堂而广之地指责，还是第一次。

　　可他还是镇定自若，表情淡然地面对众人投来的同情目光，但内心的沮丧，气馁，苦闷却在一时紧紧围困住他。季雍自认不是弱者，也从未被人当作成弱者，但这时的他只能用过去最擅长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脆弱泄气。

　　课还在继续上，但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。

　　他带着这种负面消极的情绪一直熬到放学，本想找艾初一起回家去，但环顾一下教室四周，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。

　　“季雍，有人找。”还未多想，只听见坐在门口的同学叫他的名字。

　　他走出去，一看，原来是尚抒。

　　“找你出去打篮球。”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。
　　
　　“篮球？”

　　“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连篮球都不记得怎么打了？”尚抒轻笑。

　　“呃……”

　　“所以我才要帮助你找回感觉啊！怎么样，我这个朋友够哥们儿吧。”还不待雍回答，尚抒边自说自话地拉着雍走向借球室。挑了两个篮球后，他们便转移到塑胶操场的篮球架下。

　　“篮球呢，就是要把这个球投到那个篮框里。”他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起季雍。

　　“你先要学会怎样控球，就像我这样，用五根手指持住球，然后将手指向内紧缩，手掌心不要碰到球……”尚抒说着说着又作了一些基本的盘球动作，示意雍跟着他一起做。

　　雍并没有理睬他，而是举起双臂，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砸向篮板。

　　他一次又一次跳起，重复着相同的动作。对季雍而言，篮球似乎不是享受流汗的运动，却更似一种发泄情绪的工具。

　　“喂，停停停……你基本动作都没有做好，是投不好篮的，而且篮球也不是这样投的！光靠蛮劲是不够的，篮球很讲究技巧！”尚抒看着他的动作直摇头，于是拿起自己的篮球很潇洒地往篮里一投－－

　　篮球打到边框，嘣得一弹，偏了出去。

　　尚抒立时惨叫一声，对着雍直抱怨道：“没天理啊，没天理啊，我竟然没有投进！啊啊啊啊～～”

　　而雍没有搭理他，继续自顾自地拿篮球砸着篮板。他大汗淋漓，身上的衬衫完全湿透。

　　一次因为砸得太用力，球反弹了出去。

　　停下来，季雍两手撑在大腿上，大口气大口气地粗喘着气。用手抹了脸上的一把汗，就要去捡球，却听到身后倏地传来三下清晰有力的掌声。

　　他和尚抒同时回头看，便发现他们身后站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，校服将他衬得帅气阳光，眉目里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。

　　“你和篮球有仇？我不喜欢有人拿篮球出气。”他右手慢慢地运着球走向雍，在离他二十米不到的地方，突然把球传给了正面带愠色的雍。

　　雍下意识地用手接住球，心中隐隐地感觉到对方的不容小觑。

　　“有兴趣比一场球吗？输的人就带着他的球离开这里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些玩世不恭，又带着些挑衅。

　　“喂，雍，你还不太会打，跟他比肯定亏大了。”尚抒在他耳边小声说道。
　　
　　谁说他不会打？至少他会－－

　　雍点了点头，缓缓从嘴里重重吐出两个字：“我比。”